梦里
不知道是什么让我醒来,脑袋飘浮着的是我心驰久往的梦,借着睡眼惺忪我想用掉了漆的钢笔继续那未完的梦,趁我还没有完全被浑浊占据,趁我久违的热情还没有消减,趁我的记忆还没有褪去。
那是我久违的梦。
梦中,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也不知道通往你的地方有多少距离。但是,我知道自己还有未完成的期盼,知道自己不可能到达你呼吸的地方,知道自己有多期望回到记忆深处。
梦里,她们都走了,独留我一个人在寂然无声的教室里睡觉。忽然,熟悉的音乐在我耳边盘旋,像是在梦中我跟着音乐的节拍一唱一和,直到音乐再次响起时我才知道原来是电话铃声,我缓缓地拿起手机,迟迟的划开了接听键,用软绵绵的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问了一句:“怎么?”只听到电话那边温柔又有些着急的声音问我:“今天你怎么没回家啊?”我知道这个声音,虽然睡意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和弟弟都在家里等你呢?”妈妈扯大嗓门,“给你做了最喜欢的红烧肉啊。”挂了电话,我像是恍然大悟,对呀!我今天怎么没有回家啊?怎么没有?
还是那条很熟悉的小径,从小走到大的那条小径,这一脚一步都承载着我过往的点点与滴滴,我似乎记得每一个梯子的形状与摆设,记得每一棵树的位置,记得每一颗石头的模样,记得我以前那每一步的心情。不同的是,两旁新修的用砖砌成的房子变多了不少,突然就觉得这泥土铺成的小路与它们有些格格不入了,还好这中间有花草和蝴蝶相应和,大自然就是这么伟大,任何现代元素在他面前都会被包容。
更加值得庆幸的是,我喜欢的那块大石坝依旧在那里静静等待着我,只是长了许多青苔,像是许久没人走过一样。那颗长得像爸爸一样的大杨树还是那样高大挺俊,只是风太大,把它吹得到处摇曳,看得出来,它经历了不少沧桑。田里地里干农活的大伯大婶永远都是那么充满活力,大着嗓门给我打招呼,只是觉得他们没有以前那么年轻了。看到这些,我愉快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伤感了,岁月留下的,只是满目荒凉。
怀念儿时的一切,拥有一些遥不可及的梦想,在这片田垄和大地上幻想着、痴迷着。
我用有些忧伤的步调不停向地家里的方向走着,踏过他们耕种时时新搭上泥土的田坎,穿过插满水稻的梯田,爬上小山坡,两旁的长满红帽的玉米把我淹没在了这个小山坡里,我就这样不停地走着。一直朝着家的方向,期盼的走着、走着。
记忆中这里的每一个风景背后都有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我就和这样的故事一起长大,记不清那时自己的模样,时光匆匆,那些风景依旧没变,而那些故事,就是一梦千年。
前面,前面那哼着小曲儿干农活的老爷爷和小弟弟不就是住在我家隔壁的张大伯爷孙俩吗。小弟弟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外地打工,已经很多年了。爷孙俩一直相依为命。虽然生活艰苦,但却幸福;小弟弟父母虽然没有在他们身边,但他们心中总有念想,总有一个梦,一个期盼。看到他们,我想我会很快到家的,不经意间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远处,还是可以听见小孩子们玩耍嬉戏的声音,和我们小时候一样,或许他们现在也在玩扮家家,又或许,他们现在正在扮演电视剧里的自己喜欢的那个大侠或是倾国倾城的公主。想着就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我就这样想着,不停的走着。
家,渐渐的出现在了我眼前,此刻的我。我看见了妈妈的笑靥如花;听见了弟弟稚声稚气的“姐姐”;闻到了,美妙的家的气息;感受到的幸福竟然如此美好……
花开半落,该是梦醒。现实和梦,不是路途的遥远,是时间距离的无法弥补。
好想再躺回床盖上被子,只是奢望,我能够回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