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不远,一切既存;博学切问,微言高行。
按照心灵的旨意,我必须以这种高贵的方式把握在兰州市外国语高级中学实习的每一分每一秒。在这个触手可及的天空里,我想要奋力要抓住一些东西,给未来一个交代,还给孩子们一个清彻的世界。
这个季节刚上路,黎明的天空还有寒意。人们分明背弃了这酷寒的爱,永远向着光明和热烈。外高的空气,很新鲜,孩子们可以自由呼吸,或许是离黄河母亲很近的缘故,过得那么恬然和安宁。
外高实习组共十人,早于太阳之前来到大门口。粉白的大楼拔地而起,直斥向天,只为争得一些阳光和水土,有如等待在季节深处开放的花儿。在每个阳光穿过来的日子,我都应慎重地向她微笑。而我,就是那朝圣者,将遵循一个声音,向着前面的路,开始一段心灵之旅。
我们踏进了那个用英文标注的办公大楼。在短暂的问好之后,实习的工作就此安排妥当。我们将要负责德育、行政和教学三大块的任务。我们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办公区,突然对教室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区域很辽阔,我希望能够尽情翱翔,在天空撒下一个翅膀的痕迹,让后来的人们,在这里可以找到远去的归途。
就像中国几千年的士子一样,我时刻思考身份的问题。实习老师的定位很难,但我更喜欢人们为我们选择好出路,我们只管前行便是。在外高,老师把我们当学生,学生把我们当老师。前者要力图栽培我们,后者想要从我们这里收获希望。每时每刻,这种使命感涌动着美妙的旋律走进孩子们的心灵。我掏空一切,奋不顾身地表演在讲台上,就像孩子一样,在掌声中洞见了自己的成长。
我们一行十人,五组划分。我和马小燕同学在牛健老师的指导下开始了教学实习。作为外高最为特殊的初二德法双语班班主任,她的工作很辛苦;作为实习班主任的我们,爱莫能助的事情很多很多。于此,我有过内疚;于牛健老师,宽容是一种恒久的美德。
在辽远的西北,兰州的天空灰飞烟不灭。但人们深爱着这块土地,爱着这块土地上即将长大的孩子。
在路上,我们早晚是要相遇的。外高校车优美而舒适,我们很欣慰。在市场无孔不入的年头,我们能够平安便捷地来回穿梭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免费而自由。我似乎时常听到窗外飘过来的问候,仿佛校园里童年的歌谣。"你们一路走好!",校长和主任常在校门口慰问辛劳一天的师生。我想我们永远不要出发该多好,一切定格在这美丽的瞬间,但我们终究还是出发了:走过校园,走上讲台,走向远方。
在外高的日子,每一种开始都触目惊心。作文评析课成为我的开篇之作。大约作文和做人就在此一举了,我遵循多年攀爬考场作文那堵荒凉土墙的三脚猫功夫开始这场浩大的阅读。四十三本以描述人物为主的半命题作文被我稀里哗啦地修改得面目全非。估计孩子们在文字里已经认不出自己,反而找到他们实习老师的身影。在作文评析课上,他们带着文字故地重游,接受我稀里糊涂的审判,而我已然把那些判决的声音残酷地留在孩子的`世界,误把孩子的梦惊醒。我告诉他们应该爱上这种洗礼,就如同一个孩子在文章中眷念着那个挂在墙壁上妆容精致的女人,一个深爱着的伟大的母亲。我想岁月是公正的,然而这种裁判却很诗意。孩子们无一不描写那些老去的容颜。的确,城市老了,他们还年轻。
我害怕自己那些只言片语里潜藏的笔锋,会刺伤孩子们年轻的心。然而他们张大眼睛,望着我,就像我的西南父老乡亲一样望着干瘪的天空,渴求一丝雨的温存。在后来他们举行的抗旱救灾捐赠仪式我到底是参加了。显然,在我安顿的这个角落,黄河穿城而过,带着这个城市忧伤的身影匆匆奔赴那遥远的婚礼。孩子们只顾赞美这世界的面容,就如同那些面容还年轻的时候。我要求他们刻骨铭心地内在抒写,一切行动都将合理。在人物的语言里穿越那些山峦起伏的表层,潜入柳暗花明的地核。甚至可以通过赞美来达到对丑恶的鞭笞,历史上的尼采在这条路上走得够远。我想,他们应该是天才,如果我们力图反思改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