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
淅淅沥沥的雨,淅沥了天;朦朦胧胧的雾,朦胧了脸。悠悠扬扬的乡音,从哪里传来?又将传向哪里去?余音空灵,我心荡漾。
“背上行囊便是过客,放下包袱,便找到了故乡。”不知道我会背上行囊多久,又是否会回到我所属于的故乡?离开故乡大约有五年时光了。说来也快,好久未曾相见,甚是想念。故乡啊,你可曾将我忘怀?每每思及故乡的名字,我能感觉到我的热血在沸腾,身心都在回想。人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一直一直期待那一次回响。
“别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或许是因为口音吧,本地人能一耳听出我非本地人。看它们在这片养育滋润他们的故土上生活,我也渴望我能在故土上徜徉,而不是作客他乡。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渴望的这一天带来。我踏上了归途。愈来愈近,我似乎能听得到,血液在体内的喧嚣声。我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一次胜过一次般的剧烈。我似乎能听到乡音,那是一种急切的呼唤,唤我回归,归去不返。“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踏上乡间的青石板,它一直一直伸向前方,道路两旁的翠竹郁郁苍苍,正是应了钱起那句“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我能嗅到大地的味道,那青草如同刚切开的西瓜皮的清鲜。我能触到矮墙上屋檐的欲滴又止的雨滴,带给我的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寂静欢喜。我又可以望见,邻家园中,那刚抽出的新芽的鸡冠花蕾正摇风逐乐。我能听到,田间的虫儿一片一片的叫嚣。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故土所散发出的阵阵芬芳。
不知是何处的娇花,香了幽草,乱了心弦;不知是何处的岁月,老了青砖,湿了黛瓦。田间乡人种下希望,朴素中且不缺乏纯真,大有苏轼“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味道,平凡却又归真。
“离根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远还生。”日子越来越近,我又得离开我的故乡了。
诗人郑愁予在《错误》中写道:“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般的开落。”在《错误》里他是江南的过客,江南优待了这位诗人。我是否又是故乡的过客呢?如愿可以,我愿化作故乡檐头上的埃芥,只愿故乡能拥我入怀。我愿化作前世的浮尘来守候今生的烟雨。我不是过客,我是归人!
夜梦中,我疑似听到故乡以一种呢喃的细语,如是说道:“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下雨不来。”不是我不来,是我从未曾离开,又何来“回归”这一说呢?故乡就是一种地方,让你魂牵梦萦,醉生梦死的地方。一抔黄土,诉说她的真情;几缕青烟,流露她的祈愿;几束娇颜,表达她的热情。乡音袅袅,依稀如梦还……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从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思念如同潮涌,泪珠汇集而成。望着淅淅沥沥的雨,闻着悠悠扬扬的乡音,仿若隔世。明明咫尺,转身却已天涯。淅沥的雨啊,千万不要将我的思念带给我的故乡。乡音余绕,久久不散。今夕何夕兮?且歌且吟,今辰何辰兮?且唱且行。